笪嫃猝不及防被稷一把推倒在地，她抬头不解地看着稷，稷握紧拳头，似乎想抑住心底那个声音，那个说杀了她的声音，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滚烫发热起来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逐渐从身体里长出来。他走到河边躺下，不再说话。
清浅冷淡的月光流泻，穿过树荫，洒在他的身上，他的身体如同结了一层冰霜。
“你——你真是不可理喻！”笪嫃看见他骤然转变的态度，胸口也不由涌上一股气，憋红了眼眶，往地上一坐，将鱼也丢开手去，不再说话。
笪嫃睡觉很机警，而且她第一次睡在野外，也有些害怕稷口中所说的野兽。于是她始终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。
正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，她听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痛呼声。她坐起身，火堆已经半熄，月亮半隐于西边的云层之中。
她第一反应是观察稷，这才发现那微弱的痛呼声是源于稷，她也顾不上生气了，连忙跑过去，手刚刚搭上稷的身体，便吓了一跳。稷的身体滚烫得吓人。
“嫃。”
稷两手紧紧抓着地面，身体呈弓状蜷缩，嘴里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。
“稷，稷，你怎么了？”笪嫃喊了几声，似乎想要将他喊醒，但是稷却没有任何反应，只是身体微微抖动着。
“稷——”笪嫃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，稷却一把紧紧将她抱住，“不要走———”
笪嫃微微一怔，又听見稷轻声而含糊地道，“嫃，不要走。不要走。”
笪嫃的心里有些痛楚，嫃，是谁？是她么？稷和她早就已经认识了么。稷对她的态度又为何反复无常？
稷的温度高得吓人，仿佛要将她也灼烧起来。她轻轻拍了拍稷的背，柔声道，“我不走。”
稷将头放在她的颈窝处，轻声喃喃了一句，“嫃。”他的身上似被汗水濡湿，脸上也被汗水染得晶莹发亮。
笪嫃掰开他的手，在河边打了些水回来，看他的下面在月光下变回金色的鱼尾，站在那里又是惊异又是震骇。
稷低叫一声，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，几次翻转，鱼尾也由半空中拍到地面上，看着十分痛苦。稷，不会要死了吧。
笪嫃突然想道。
她扑过去，紧紧搂住稷不断乱动的身体，声音也开始颤动起来，“稷，稷，你怎么了？”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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